不戴眼镜的猫没有存在感

喜欢一切时候的葛大爷以及只喜欢和葛大爷在一起的老道,请叫我葛根小姐姐(^◇^)
//陈葛大本命真人衍生不拆不逆不喜慎入//
//真的不吃老道和姜文的组合想bb请绕路靴靴//

【陈葛AU】春泥(算是民国AU)1

【这文是送给 @踽踽___ 的,尽管我知道没什么人看,但还是在小圈子内传诵吧,毕竟丧病。

起因是七夕微博有大神号称抽奖写“你和本命爱豆的故事”,踽踽艾特了我,我说你就这么想看干妈和大爷的故事,她说想啊,那就写呗,我多好。

关于干妈:是一次聊天说道“太太”这个词什么意思,我说是“爱豆的太太”这个意思吗?那要是在旧社会,葛大爷怕是要叫我干妈。

因为作为一个all爱豆向的人,每天写各种爱豆当受的文,感觉自己活的像个老鸨。

于是,这篇文民国风,卖身梗,无考据,无三观,无意为万恶的旧社会洗白。看个乐就好,别挑毛病,谁挑毛病我咬谁。文中的“我”10%来源于我本人,但还有90%不是呢,哪些是那10%你别猜。

以上】


1.

 

当我刚刚卸下“王家二少奶奶”这个名头,重新变成“苗姐儿”的第三天,我见到了那个孩子。那时候我刚过门儿的第二天就守活寡,郎君寡义轻离别,贱妾茕茕守空房,还是一去不复返的那种。于是我当机立断地脱下了我那一身嫁衣,换了曾经当窑姐儿时的鲜亮旗袍,两手空空,身无分文,嫁不带来走不带去的,大大方方甩着帕子回堂子里去了。那王家一家老小都是怂货,我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儿,愣是拦都不敢拦老子的,大房二房三房连带着老爷子眼睁睁看着我扭着腰,从他家世代书香的青石路上踏过去,留了一地骚气。出大门儿的时候我就听见王老太爷在天井里痛心疾首地叫唤:“婊子无情哟……!!!”

我那时候一只脚刚踏出他家门槛儿,听了这话又收回来了,“哟”地一声冷笑,回头去看那糟老头:“您可别这么说,无情的可别是哪家养的乌龟王八羔子呢。我呀命贱,生受不起您老王家这贞节牌坊,这就回去继续快活我的了。您呐要是哪天想当牡丹花下鬼,记得来找我,我送您白嫖一次。”

然后我就走了,迈出这个门儿,这家人的喜怒就再也与我无关了——或者说从来就未曾与我有关过。回到堂子里,干妈正在和别院的几个干妈摸麻将牌,见到我进门毫不意外,只是略略抬了抬眼皮,便又摸了一个二筒:“回来啦。”

我说:“回来了。”然后便径直绕过她,回里屋睡去了——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,等我再睁眼时,第二天的太阳都升到了正当腰。我转了转眼睛,看见梳妆台上有干妈送进来的饭,才觉得腹中饥馑,起来胡乱扒了两口,也不梳洗,就往堂屋去了。进了堂屋就看见干妈在那把掉了漆的椅子上坐着嗑瓜子,瓜子皮扔了一地。见我来了,大拇指抹了把嘴唇,说道:“你可醒了,再不醒,我可就要去找对街那老大夫了。”

我在她身旁坐下,也捞了把瓜子嗑:“对街那老大夫色眯眯的,您也不怕他白占我便宜——下次怎么也得白饶两副治头痛的膏药。”

干妈又抓了把瓜子嗑,翘起腿就开始气定神闲地骂我:“当初我叫你不要攀这个高枝儿,你不听,怎么样?照着我的话就去了吧?你指望他心里没你,和你拜个堂,就能回心转意了?做你娘的梦!——那野鸡就是野鸡,就算是飞到金窝里,别说那旁人,就是金窝里的正主,又有哪个把你真当凤凰看了?”

我刚想指出我娘就是她,然后想想她也就是我认得干妈,骂不着她的,于是只好丧气地闭了嘴,听她继续数落我:“……现在可好,灰溜溜回来了,这嫁了人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老主顾登门照顾。你当青春饭就这么好吃?我前两日刚从人牙子手里订了个女儿,这两天就送到,你自己看着办吧!”

老娘皮说话跟炮仗似的,我耷拉着眼皮,不看她,也把瓜子磕了一地:“瞧您这话说的,那王家少给您赎身钱了吗?您这做干娘的,手底下还怕多个姑娘?——接回来,我当她干妈,我养着。”

于是干妈就尖声笑了起来,作势要打我:“要死咯,就会说大话——你连自己都养不明白,还要养另一张嘴?”

而等我真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,已经是两日后了。那时我正翘着脚儿,大喇喇靠在院子口,等着对街老中医的徒弟冯裤子给我送治头痛的膏药来。那孩子比我小了12岁,一笑露一口烂牙,却生了一张甜嘴,见了我就道:“苗姐姐,这么多天没见,倒是比前些时日还好看了些。”

我冷笑一声,拿着帕子的手抚上自己的脸:“那可不,你姐姐怎么说也是去高门大户做过一天少奶奶的人了,怎么着不得比别院的姐姐多见过两眼世面,这头怎么梳,粉怎么擦,还能像往日一般么?”

那孩子就陪着笑,对我说是是是,又说了几句中听的话,听的我浑身都舒坦,便对他说:“你师傅急着叫你回去作甚?进来,姐姐给你拿果子吃。”这时候院里老娘皮的声音就尖锐地传过来:“苗姐儿,你又在那儿闲扯皮!站在门口往远望望,看见那人牙子没有?”

话音刚落,我就看见人牙子从胡同口转过来了,正午的太阳毒辣辣的晒着,他拿着袖口不停地擦着汗,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。不大,看起来约莫八九岁的样子,低着头,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,像是地上缩着的一团小小的影子,看不出男女。院里干妈又叫了我一声,我扭头喊回去:“来了来了!出来接人吧您呐!”

干妈出来了,和人牙子寒暄两句,就把那孩子领进屋去验身了。留我端了碗水给那人牙子喝,又顺手拿了两块糖递给坐在门槛上赖着不走的冯裤子,接着干妈的话和那人牙子闲扯:“干妈一早儿就念叨,您倒是躲懒这时候才来,是生意好做啊?”

他“咕咚咕咚”仰头把水喝干净递还与我,又用袖子擦汗:“哪里话哪里话,不是躲懒,是这世道不好,北边打仗南边逃难,就剩下这么个安宁地方,卖儿卖女的多,买孩子的也多,买卖倒手就耽搁了些时辰。”

正说着话,我就听屋门“梆啷”一声响,回头看去干妈阴沉着脸,一手扯着那孩子从屋里出来,奔着我们来了。那孩子身量小,被她拽得踉踉跄跄的,到了人牙子跟前被干妈狠狠一搡,险些跌倒。干妈对着那人牙子脸上死死啐了一口,恶声恶气道:“你是打量老娘瞎了不成?老娘这儿做什么行当的你不知道?拿个小子过来充数是昏了你娘的头不成?要不是看我这姑娘也是你送来的,早就叫人把你腿打折一根了!”说着又在那孩子肩上推了一把,骂了一声:“滚!”作势就要关院门。

人牙子挤出一张笑脸,抢上前一步扯住干妈的袖子,一副可怜相:“别别别,不是我狗吃了豹子胆糊弄您老,实在是您要那女孩儿,前天夜里就病死了。我这再想找个孩子给你送过来,也来不及了,可巧有这么个男孩儿,就想看看能不能救得了急——实在不成您留下,给苗姐儿当个小支使,做做杂事也好呢。”又压低了声音对干妈道:“您瞧,这巷子里,有几家是养小子的?您这头一份儿,钱不就来了么?我说,也该给那些富老爷们换换口味啦——姐儿们玩儿得,这兔儿爷就玩儿不得了吗?”

干妈的样子看起来就有些犹豫,我在旁边站着,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,也不知道这孩子听了,能明白几分。我低下头去看这孩子,杵在那里瘦得打颤,拳头小小的,死死握着宽大的衣摆,咬着嘴唇,眼睛通红,像是无声地哭着——我知道人牙子那是假话,这乱世,儿子反倒难卖,我家订好那女孩儿说不定就被那家有钱老爷看上了买去了,剩下这么个谁都不要的小子拿过来,糊弄几个钱——谁知道他这模样能养活几天。可是我就在这时候,心软了。也许是这孩子看起来实在太可怜,又太乖觉,心生不忍;又或者当年卖了我的人如今又在这个地方卖他来了,同是天涯沦落人。反正我就在这么一刻,特别想把他留下来。冯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我跟前,先是偷眼瞧了瞧那孩子,然后伸手扯了扯我的裙摆,小声说道:“苗姐姐,留下他吧。”

我杵了一下他的脑门儿:“你嘴皮子一碰,说留下,谁来养?”可抬起头的时候却对干妈说:“留下吧,我当干妈,我养着——我看说得有理,玩儿什么不是玩儿呢。都是那点儿伺候人的本事,学会了男的女的不都一样?”

于是干妈就被彻底说动了,决定留下这孩子先养着,之后又是和人牙子好一顿磨皮,把这孩子的身价讲到了两个银元。两个银元,我摸了摸我腕子上的青镯子,那是我一个相好的客人送的,也是两个银元。等干妈送走了人牙子,我也打发冯裤子回去了,在院里关上院门,干妈便拿出架势吓唬他:“你听好了,你是老娘买下来的,从此呢这生死就由得老娘说了算了。这院子里任何一个人都打得你,好生伺候客人和姐儿,否则皮给你扒下一层的。”

我眼见着这孩子小小的身体一抖,便把他拉过来护着,手指在他细软地头毛上打转儿,淡淡道:“干妈莫要吓他。”然后又对她笑:“恭喜您,您当姥姥了。”

干妈瞪了我一眼,一甩手不管了,噔噔噔出院子要去摸麻将牌。快出了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件事儿,扭头对我道:“你给他起个名儿叫着吧。”

我说:“不用,咱这院子里来的孩子,用不着起旁的名姓儿。”然后又问那孩子:“你叫什么?”

他答道:“姓葛,他们都叫我优子。”想了想又补上一句:“爹妈都这么叫我。”

我说:“那就叫优子。”然后又对他说:“我叫李苗,他们都叫我苗姐儿,或者苗哥儿。”

他点点头,我又说道:“不过你要叫我干妈。”

他又点点头,我就掐了掐他的脸,说:“来,给干妈笑一个。”

他果真就笑了,极腼腆的,露出两个小兔牙,活像只小兔子。我又摸了摸小兔子的头,心想成了,一家老小,三世同堂,我如今也是当妈的人了。

这挺好,如今这世道,人命比草贱,在这世上不管做什么行当,总归是有口饭吃,还能有个依靠,这就挺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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